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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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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

許清月走得非常快,她得快些去摘花,再趕回洞裏。

依著小蛇告訴過她的路線,穿過峽谷瀑布,沿著瀑布後面的棧道一直往裏面走了近一公裏,視野被白茫茫的一片擠滿了。

雪白的沒有綠葉的花一朵重疊一朵,延綿不絕,猶如無望無際的海洋。

露水掛在花瓣上搖搖欲墜。淡黃的晨光之下,雪白的花瓣微微泛著淺淺的亮藍色,斜著看去還帶些熒紫色。

四面八方都撲著猿人和蛇群,她們匍匐在裏面,兇猛地吞噬花蕊裏的露水,連帶花瓣一齊大口嚼咽,入迷的神情如同吸食迷藥那般不可自拔。

許清月輕手輕腳靠過去,在花海邊緣,伸手去折花。

手剛伸過去,前方的猿人猛地擡頭盯她,嘴裏還含著一圈帶青綠色的花蕊。許清月呼吸一屏,看著她,瞳孔裏倒映出那張讓人心臟慌跳的臉——沈清。

她聽見Snake要把沈清送去“那個地方”,原來指的是這裏——變成傭人,永遠和Snake在一起?

許清月呼吸急促,盯著沈清,沈清凝視她的目光帶著邪惡的笑意,沈清還沒有完全喪失記憶,記得她!

“你、好……”

許清月打招呼的瞬間,雙手快速抓住一大把花梗,渾身用力一拔,花莖帶著泥土連根拔起。她抱著一把鮮花,掉身就逃。

沈清狂吼一聲,向她撲去。追著許清月進入棧道,她忽然停下來,望著許清月狂奔的背影揚起嘴角。而後,她撲回花海,繼續吞噬。

另一個“沈清”從花海裏坐起來,她問沈清:“為什麽放她走?”

沈清笑,“你不找紀媛生了?”

“沈清”也跟著笑起來,她帶著蛇,再次匍匐進花海裏。

花香沿路飄,引得蛇群和猿人發出陣陣嘶吼,用不善的眼神來盯許清月。許清月忽然想起這花對猿人和蛇極具吸引力,她急忙將花往衣服裏藏。

隔著衣服,也阻擋那股非常濃郁的對它們具有致命吸引力的花香,猿人當即控制不住,向許清月撲過去,蛇群緊隨其後。

許清月剛被沈清追了一路,好不容易停下喘兩口氣,又被猿人圍攻,當場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來掛在天上,好讓她緩緩。

意念剛起,她的衣服一空,藏在裏面的兩株花被叼走了。許清月反應迅疾地伸手去抓,抓到一條光溜溜的小蛇,它盤在花蕊裏,幾乎快和花瓣一樣的顏色,許清月差些沒有辨認出來。

“你不要吃!”

她慌張地和它說,手抓住花的梗,瘋狂往前跑。

小森蚺探腦袋來嗅花,被她推回去,“你也不準吃!”

小森蚺縮縮頰窩,蛇信子舔著嘴,心癢癢地想吃,但媽媽牢牢看守著那花,讓它湊不過去。

它委屈地沖那些追媽媽的蛇狂吼,沖猿人咆哮。

蛇群楞了一楞,接著追,它們的蛇群裏早已傳遍了,這只森蚺是個傻的,不用怕。

猿人在它的嘶吼裏,追得更兇。雙手雙腳往樹梢一刨一跳,三四步就追上去用兩條腿瘋狂逃跑的許清月。她們探下手爪去抓她,小森蚺撲上去一尾巴抽她們——它的尾巴裏卷著一根細細的枝條,抽在人的身上“嘩啦啦”地響。

一邊抽,一邊哼,把媽媽不讓它吃花的氣全部撒在她們身上。

細樹枝比粗樹枝抽得更容易疼,猿人也是人,只是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悍,但該疼的依舊會疼。一個個被抽得“吼吼”叫,瞪著眼睛,憤怒地凝視它。

小森蚺不怕她們,一條尾巴將枝條抽出了花,只看見殘影在天上飛。

一群猿人被抽得煩躁無比,躲又躲不了,也無法靠近森蚺,完全拿它沒有辦法。她們氣得眼眸一轉,恨恨地沖許清月撲去。

小森蚺頓時急了,撐著腹部就要圍在媽媽身邊,它才剛動,媽媽就地一滾,滾到山坡下面去了!

“媽媽!”

它緊張出了人叫聲,周圍的猿人和蛇群一楞。

許清月從山溝裏爬起來,顧不得它在叫什麽,大喊:“你下來!”

小森蚺探出去的蛇信感知到媽媽平安無事,重重呼出一口氣,掄起枝條將周圍的猿人全抽了個遍,然後身體往地上一趴,嘩啦啦地滑下去。滑到媽媽身上,它立起身來,媽媽熟練地往它背上一撲,小森蚺亢奮地帶著媽媽飛奔。

它記得來時的路,沿路碾過去,遠方的蛇群和猿人不知道事,紛紛讓開路。待它們跑過去了,那些猿人和蛇群聞著殘留在空氣裏花香,登時反應過來,加入追擊隊伍。

滿山的猿人和蛇群追逐著一個人和一條蛇,蛇群游過草叢的“沙沙沙”聲和猿人找過樹梢的“刷刷”聲在背後此起彼伏。

許清月回頭望了一眼,身後的盛況猶如千軍萬馬過境,直摧邊陲小鎮。

她壓了壓狂跳的心臟,眺望前方——小森蚺跑得很快,離山壁越來越近。在荒禿禿的灰色山壁上,有幾道人影晃動著從山上下來。

再離得近些,許清月看清楚了,正是林彎彎六人,她們下山的姿勢明顯吃力,手臂攀住凸起的巖石不斷往下探腳。馬雪踩空了一腳,整個人尖叫著往下掉,砸在巖石平臺上,痛得爬不起來。

許清月再看身後,那些追她的猿人越來越近了,近到她們再跳躍幾次便能揪住她的頭發了。

她心中打定主意,叫著小森蚺,指住林彎彎在的地方,說:“往她們去!”

小森蚺興奮地“嘶嘶”兩聲,一頭找準林彎彎的方向,腹部用力,向著林彎彎猛沖。

蔣慧蘭和林彎彎幾人跳到馬雪身邊,幾人剛將馬雪拉起來,就感到一陣風猛刮而來,風速厲害得差點將她們掀翻在地。

幾個人偏開頭,睜著眼去看,被自己看見的一幕驚呆了!

烏泱泱的猿人和蛇群向她們飛馳而來,猶如決了堤壩的洪流,鋪天蓋地湧來,沖得人胸腔窒息。在它們的更前面,還有一個她們尋了好幾天的日思夜想的恨恨不忘的人——

“許清月!”

林彎彎咬牙大喊。

話音未落,一朵花向林彎彎的頭砸去。鮮花嬌氣,撞在林彎彎臉上的瞬間散成無數瓣,花、露水、心蕊裹了林彎彎一身。

林彎彎整個人頓時香艷起來。

猿人被香味引得嘶嘶狂吼,眼睛猩紅。

但林彎彎還沒有意識到花瓣有什麽不對勁,她揮開臉上的花粉,憤怒地瞪住許清月。

許清月心情極好地對她揮揮手,語氣友善:“希望你能喜歡我送你的花,再見。”

林彎彎聽著她的話,神情一怔——許清月不會對仇人這般和善,就像那日的瀑布巖洞裏,許清月一聲不吭直接將沈清的後腦勺慣出一個大裂口,當時血流得染透了那張厚毛毯。

林彎彎心中警惕,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花瓣,那些被她從臉上拂到地面的花瓣,被她的蛇大口大口撕咬吞噬了,她的蛇似乎還沒有吃飽,昂頭往她身上撲。

“不!”

她一面跺腳一面使勁拍掉身上的花瓣。

花瓣精致,被她慌張的大力拍打之下,碎了,流出的黏稠的花液染了林彎彎滿身,那種花香味愈發濃郁了,像加了香精一樣刺得許清月鼻腔發癢。

許清月總算聞出花香,走進峽谷的時候,她還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——在普通人的鼻腔裏,花香非常淡,淡到幾不可聞。在蛇群和猿人的呼吸道裏,如同蜜糖那般香甜。

“不要!滾下去!”

林彎彎的蛇纏上了她的腿,尖利地牙齒撕咬著她的褲子,仿佛要將她的褲子連帶著褲子上的花液一並吞下去。

林彎彎又蹬又踢,完全沒用,慌亂之下,急促地脫褲子。

與此同時,許清月坐在小森蚺的背上,從她身邊駛去,在離開的瞬間,小森蚺揚起尾巴裏枝條重重抽在她裸露的光腿上。林彎彎吃痛,原地蹦彈起來,一頭撞進撲下來的猿人的懷裏。

猿人剛想丟開她,鼻尖翕動,聞到林彎彎臉上殘留的花粉的香味,當即一口咬上去,撕爛了林彎彎的臉。

“啊啊啊啊!!!!!”

林彎彎的慘叫驚起,張牙舞爪地揮手推她、打她、捶她。

那點力氣對於猿人而言,好似樹葉落在身上,除了比樹葉重一點之外,毫無別的感覺。

更何況此時的猿人完全被花香所吸引,抱著林彎彎,死活不會松手。

身後的猶如千軍萬馬的猿人和蛇群撲上林彎彎,瞬間將林彎彎淹沒了。林彎彎的驚恐尖叫掩蓋在它們咆哮的嘶吼聲中,掩蓋在支離破碎的軀體分裂之中。

她艱難地從猿人的脖子縫隙裏探出一只手,向呆楞在身旁的馬雪等任伸出求救之手。

那只手腕缺失一塊肉,經脈混著皮膚組織的血淋淋的手是驚醒馬雪幾人的銅鑼,幾人腦海“嗡”地一下被敲響了,看見被淹沒得尋不到半分痕跡的林彎彎,俱是頭也不回地往山頂爬,往來路爬。

她們要離開這裏,離開這個恐怖的神經病一樣的地方!

林彎彎是誰,林彎彎是什麽,林彎彎曾經有多恐怖,她們再也顧不上了,這些和她們完全沒有關系了,她們只想離開,只要離開,遠離這裏,遠離這些恐怖的猿人和蛇!

艱險的下山路被她們爬得順暢無比,匆匆翻過山脈,往來時的深林滾去。

許清月站在山脈的頂端,看著她們,只覺得人的潛力和爆發力是永遠想不到的,還記得剛才馬雪掉下去時宛如摔去了半條命,現下,在五個人裏,馬雪又是跑得最快的。

目光投到那被猿人和蛇群覆蓋的林彎彎,那塊鑲嵌在半山腰的平坦的巖石上,猿人們嘴角掛血的昂起頭,滿足又享受地對著天空深呼吸一口,裂開嘴,笑了。

血紅的牙齒上面掛著細碎的皮膚組織,像一根染紅的牙線那般吊著。

猿人們散去,巖石上空無一人,只餘一層被舔舐得淅淅瀝瀝的血跡,連衣褲都不剩。

後來的蛇群們,爬上去,湊上嘴,吸食殘留的血沫子。

許清月摸摸身旁的小森蚺的腦袋,摸了空。她急急轉頭,就看見小森蚺從她的後背繞到另一只手旁去,寬寬大大的腦袋頂在花瓣上面,頰窩收收縮縮,蛇信子狂顫,黑黝黝的瞳孔快被花香饞得變成豎瞳了。

小蛇翹起尾巴堅持地盯住小森蚺的嘴,才讓小森蚺沒來得及下口。

許清月拍小森蚺的頭,“說過啦,不準吃,你看弟弟都很聽話……”

說起“聽話”,許清月驟然反應過來,她剛出瀑布就遇到小森蚺和小蛇,語氣一轉,嚴肅問它們:“昨晚說好在洞裏等我,怎麽跟蹤我?耍賴皮。”

小蛇尾巴一搖,“沒有哦。”

它信誓旦旦,字跡清晰,“我們只答應等你,在哪裏等你是我們的權利哦。”

一雙漂亮的綠眼睛含笑望著她,就像它的小計謀得逞。

許清月一口氣含在喉嚨,半響沒有響到反駁它的話,最後默認自己輸了——因為不夠嚴謹。下一次,休想再讓它找到漏洞。

小森蚺趁著弟弟和媽媽都不註意的瞬間,張嘴去咬花瓣。小蛇反應極快,尾巴“刷”地給它一巴掌。

小森蚺委屈地望著它,聲音低低:“弟弟不想吃嗎?”

明明那麽甜那麽香,饞得它的肚子咕咕直叫。

它想住在花裏面!

“走啦。”

許清月餵一顆糖到小森蚺的嘴裏,摸摸它的臉,“艾麗莎乖,這個花有毒,咱們不吃,吃糖,糖比花甜。”

小森蚺盯住花,再看弟弟,又看媽媽。媽媽和弟弟將花護得好好的,防著它。它猛然想起當初在花海裏,它著迷一樣吃花海的露水,導致它忘記媽媽和弟弟。

記憶猶新。

小森蚺頓時嚇得渾身一抖,遠遠離開花。它舔著嘴巴裏的甜,覺得媽媽說得對,糖比花甜,而且吃了糖,不會忘記媽媽和弟弟。

“嗯!”

它對媽媽重重點頭。

不吃啦!

艾麗莎舒展身體,背著媽媽和弟弟往婷婷姨姨那邊去。

路過往山下滾的馬雪幾人,小森蚺“哼哼”兩聲,飛快從她們的身邊碾過,壓飛的碎石彈到她們身上,疼得她們“啊啊”叫。

小森蚺頓時舒心了,跑得又快又活潑。

碗山和樟樹山緊挨著的,跨過山與山之間的山溝,不到半天,許清月便看見裹藏在樟樹林裏的木屋。

樟樹林高大茂密,足有幾百年那般老,雜多的樹須繁覆地垂下來,遮遮掩掩,將木屋遮得密不透風,如果不是小森蚺直奔進去,許清月發現不了裏面藏得有房子。

陽光照不穿厚重樹冠,樟樹下方昏暗暗一片,宛如夜幕降臨。

“月月!”

童暖暖出來倒水,看見急奔而來的小森蚺和許清月,整個人登時一輕松,手裏裝水的鐵桶掉在地上,倒翻了,汙濁的血水順著鐵通的邊緣灌進焦黃的泥土,四周猝然響起“嘶嘶”的蛇嘯。

方巧聽見聲音從木屋裏跑出來,一看見許清月,聲音繃不住的哽咽:“你終於來了!”

許清月直覺不好,忙忙從小森蚺的背上下來,跑進木屋裏。

周潔婕單手搭在沙發的背脊上,埋頭睡覺。曾海蝶躺在長方形的木桌桌面,雙腿被截斷,正處於昏迷不醒,被洗幹凈的慘白毫無血色的臉裹滿紗布。

方婷躺在鋪著墊子的地上,睡得直打呼嚕。

屋裏除了她們,不見湯貝貝、陳小年和朱朵單。

許清月凝眉,問道:“貝貝、小年和朵朵去哪裏了?”

她和小森蚺相遇的時候,小森蚺只告訴她這個地方有一條老蛇,非常龐大,在欺負方婷。關於湯貝貝三人的事情,小森蚺沒有提過。她以為三人都在的。

周潔婕醒了,睜開的瞳孔裏盡是疲憊,雙眼無神地望著她。隨後,她暈了過去。

許清月下意識去接住她,扶著周潔婕的肩膀將人倒在沙發裏。

童暖暖走過來,拉住許清月的手,帶她到屋檐下的走廊上,低低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。

“潔婕切了曾海蝶的腿,她沒做過這種事,害怕曾海蝶流血過多,守了兩天了,一直守著她。”

在曾海蝶被送來之前,一直到她們離開許清月開始,她們幾乎沒有怎麽睡過覺。如今看見許清月來了,周潔婕再也撐不住暈倒了。童暖暖和方巧緊繃的弦松懈,也不忍不住想要昏睡過去。

腦海迷迷糊糊成漿。童暖暖說到後面,東邊說一句西邊說一句,連不成串。

許清月將事情全拼湊清晰了。

“你們先睡一覺,我想一想。”

許清月拉著童暖暖轉回屋裏去。

童暖暖並沒有硬撐,她和方巧幾近熬到頭了,再熬不住了。

兩人擠在沙發前面的地上,挨著睡。

不到片刻,木屋裏,重重的呼吸聲連成片。

許清月做在木桌旁邊的椅子裏,看了看曾海蝶的腿。血止住了,卻愈合得極其慢,她們沒有藥,靠曾海蝶自己痊愈,不太現實。

得快些去海邊,可湯貝貝幾人還處於危險中。

墻壁上的老鐘搖擺到下午四點十五分。

屋裏全黑了,屋內昏暗一片。

許清月起身去點油燈,棍子撥起深陷蠟油裏的棉線,用打火機點亮。

光暈跳起來時,許清月陡然看見乳白色又帶著點灰色的油膏裏夾著一根細碎的毛發。她不太確定自己看見的,便低下頭,側著視線去瞧。和油膏平行的視線裏,那根柔軟的絨毛在昏黃的油燈裏隨著膏體的燃燒輕輕晃著。

許清月用棍子尖尖撥了撥,往膏體裏面深挖,挖到最下面,她看見一片鱗片,有人的指甲殼那般大的鱗片。

許清月抿緊嘴,腦海裏一閃而過一個猜測。

她取下油燈,帶進臥室,放在櫃子上。人往床上一躺,快要睡過去時,窗口蓋下一片陰影,她悄悄睜開一條眼縫,想看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。結果,目光落過去,和小森蚺那雙黑黝黝的瞳孔對個正著。

它正坐在臥室的窗外的走廊外面,感知到媽媽在看它,它咧嘴對媽媽笑。

“嘶嘶嘶,嘶嘶嘶。”

——媽媽睡,我守著。

它知道這外面有很恐怖的老怪物。

許清月心下一頓,忘記和它們說了。她翻起身,招來小森蚺,和它低耳幾句,小森蚺連連點頭,收回大腦袋,往房子後面翻去。

窗前豁然空了,外面夜色濃厚。

油膏在櫃子上靜靜燃燒,許清月聞著那股淡淡的油香味,漸漸睡過去。她的手,貼在小蛇身上。

小蛇屏息凝神,頰窩感知到哥哥在房子後面亢奮地擺尾巴,它正要嘶聲讓它穩靜,窗外便傳來微弱的聲響——一棵老壯的樟樹從遠處移過來,觸須垂下,掉落一群一群的蛇。那些蛇吐著蛇信無聲地叫著,興奮地翻越走廊,爬上大開的窗戶,落進來。

它們爬上床,裹住沈睡的許清月,幾百條蛇組織成巨大的網,將她牢牢網住,往外面搬運。

小蛇感受到那腥臭的蠕動緊貼著媽媽,心裏燒起一股火,齜起毒牙恨不得將它們全撕碎了。但媽媽特地囑咐過它和哥哥,要安靜地跟著蛇群走,去它們的老窩。

到時候將它們的老巢全端了。

小蛇忍了又忍,到底是忍下來了。

它緊緊藏在媽媽的懷裏,感知著蛇群扛著媽媽,往老樟樹的樹根走。小森蚺在房子後面探頭探腦,尋找最佳時機。

忽然,老樟樹的樹根開了一道大口,蛇群爬進去,小蛇“嘶”了一聲,小森蚺猛地竄過來。

小森蚺一出現,老樟樹立即感受到了,當即關了樹根,小森蚺一頭撞在樹幹上撞得整個樹都顫了顫,腦袋暈乎乎。

老樟樹拔根就跑。

小森蚺擡頭便追,巨大的嘴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。

“老東西,還我媽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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